被吃垮的『觀音』

被吃垮的『觀音』(首次發表於2012.8



雖然畢業不久,但是現在偶爾和人談起大學生活時如何祭拜五臟廟的往事,許多友人聽來費解,我卻覺得這是我大學生活的中最溫馨的片段。

雖然生長在經濟較為優渥的時代,但是對初來北部,家裡又有其他小孩同時在台北念大學的南部小孩家來說,北市的物價還是高地令人咋舌。那時台大辛亥路後門有家素食餐廳「觀音」,老闆佛心來著,餐餐65元吃到飽,對很多貪小便宜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。大一大二時(2003至2005年),我念書地點集中在前門一號館附近,週間用餐都草草解決,為的就是週末時能到學校後門的「觀音」好好吃上一頓、打打牙祭。

我的「計畫」通常是這樣安排的:為了省錢,週五晚餐省下來不吃,宵夜更是別提;週六早餐也不吃,近午時分,就帶著自己的缽與筷,10點50分準時站在「觀音」門前等開門營業。通常我到達門口時,許多「同好」也早就在門口等候,彼此心照不宣。年輕人可以忍受兩頓不吃,然後再狠狠吃上一大餐來填飽已經空出近24小時的腸胃;同時,難得的這一頓飽餐,還要持續供應接下來過完一天所需要的熱量。也就是說,「觀音」一餐約外面市售一客排骨飯的價錢,就足以讓我前後抵五餐的營養所需。

這樣的窮學生在台大附近很多,果不其然,在我大三的時候,當時已經經營二、三十年的「觀音」無預警歇業,想來就是被我們吃垮的。從此,素食主義者就少了一個便宜的好去處。當時,這件事情在PTT素食版上,還真是哀鴻遍野。

事實上「觀音」不只是學生的最愛,很多「運將」大哥們也常來「觀音」解決一餐又一餐(他們的絕活就是在小小的餐盤上將食物堆得如小山高)。2010年8月,我跟一位大學學長在板橋的某家素菜館聊起這件往事,沒想到隔壁桌的一個爸爸,居然附和我們說,他過去也常前往「觀音」,尋求飽餐一頓的短暫快感。兩桌陌生人,因為一間餐廳,重溫了記憶中酸酸甜甜的滋味。

不過,單從這件餐廳停業事件上,我還真的悟出一個道理:『真的不要把別人吃夠夠,否則會報應在自己身上。』

~阿彌陀佛,善哉善哉。

【JM Chen/台大植微系校友,2009年畢】

【校史館/張安明/首次發表於2012.8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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